新的机遇还是自取灭亡？NIH解禁人造超级病原体研究 | 美柏快讯
NIH放开对病原微生物整合更多致病性研究的拨款禁令。这是科学和医药界的又一次胜利，还是人类自我灭亡的警钟？
使用基因工程改造现有病原微生物使其整合更多致病性的研究始于2012年于《自然》杂志（Nature）发表的一篇学术文章。
这篇文章探索了将来源于禽流感病毒H5N1株的病毒血凝素(viral haemagglutinin, HA) 基因整合入无哺乳动物传染性的H1N1株的可能性，并证明了新整合的病毒(H5HA/H1N1)病毒可以在哺乳动物模型中（雪貂，ferret）通过呼吸产生的气溶胶传染。
生长于MDCK细胞（绿色）中的禽流感H5N1病毒（金黄色），伪着色透射电子显微镜照片。
来源：CDC/Cynthia Goldsmith, Public Health Image Library (PHIL) ID# 1841
自这篇文章发表之后，相似的涉及整合不同来源的致病微生物病源物质，包括其他禽流感菌株，犬瘟热病病毒，以及非典型肺炎病毒的研究大量涌现。
2012-2013年对病原微生物学和病毒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段时期。在一些政策研究机构和智库看来，人类又一次主动走上了自我灭绝的道路。
2012年，使用遗传工程学使病原微生物获得新的致病属性研究 (Gain-of-Function Research, GOF) 因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HPVI）的全球大流行而获得了科学界的重视。
为了进一步了解禽流感病毒中可感染哺乳动物或人类的病毒株（如H5N1, N7N7, H9N2）的致命原理，有研究机构开始对某些病毒株进行基因改造，将不同病毒株各自的特点重新整合，制造出具有更强致病性或传染力的“超级病毒”。
使用鸡胚培养的禽流感H7N9病毒。
来源：CDC/ Douglas E. Jordan, Public Health Image Library (PHIL) ID# 15702
此类研究的潜在危险性（病原体泄露）和研究伦理（作为新式生物武器研究的重要基础）迅速成为科学界和大众媒体的争论焦点。
在多方压力和对研究结果的不确定性的顾虑之下，NIH于2014年10月17日发布了NOT-OD-15-011号通告，暂停一切对类似研究的拨款，并在此期间向国家生物安全科学顾问委员会(NSABB)，美国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NRC)，以及美国国家学院(National Academies)征集意见，成立一个框架体系。
然而，事隔三年之后，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HHS)于今年12月19日正式推出了《对潜在传染性病源的保存及监管的政治性指导》(Recommended Policy Guidance for Departmental Development of Review Mechanisms for Potential Pandemic Pathogen Care and Oversight (P3CO))。
NIH也于同一天发布NOT-OD-17-071号通告，正式移除了对潜在传染性病原微生物获得性功能研究的拨款限制，同时宣布P3CO成为今后此类研究的指导性方针。
作为对HHS发布P3CO的回应，媒体、业界、以及研究机构表示了多样的看法。
《财富》(Fortune)杂志指出，在可控的环境中研究和开发强致病性的病毒将成为新的全球医疗健康产业推动力。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校区(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的Y. Kawaoka在接受《自然》杂志的采访中，认为P3CO作为最新的指导性方针，是推动禽流感及相关传染病研究的重要利好举措。
然而也有学者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Harvard T.H. Cha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的传染病学家M. Lipsitch认为，“这类获得性功能研究“对传染病的应对工作的贡献几乎为零，同时却增加了新传染病意外传播的风险”。
另外一些研究人员，如明尼苏达大学传染病研究与政策中心的M. Osterhome采用了更加谨慎的观点，认为虽然此类研究在特定的实验室和研究所是对公众安全的，但研究结果的最终发表应当受到审核和限制，以避免研究结果被用于非医疗用途的可能。
参考资料：
1. Experimental adaptation of an influenza H5 HA confers respiratory droplet transmission to a reassortant H5 HA/H1N1 virus in ferrets. Nature. 2012 May 2;486(7403):420-8. doi: 10.1038/nature10831.
2. Engineering H5N1 avian influenza viruses to study human adaptation。 Nature. 2012 Jun 20; 486(7403): 335–340. doi: 10.1038/nature11170.
3. Notice Announcing the Removal of the Funding Pause for Gain-of-Function Research Projects， NIH Notice Number NOT-OD-17-071, Dec. 19, 2017.
4. Funding Pause for Certain Types of Gain-of-Function Research Projects, NIH Notice Number NOT-OD-15-011, Oct. 17, 2014
5.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Framework for Guiding Funding Decisions about Proposed Research Involving Enhanced Potential Pandemic Pathogens. DHS, https://www.phe.gov/s3/dualuse/Documents/p3co.pdf
本期作者：张四维
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后在香港中文大学及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相继获得血液学硕士及神经发育博士学位，现于芝加哥NorthShore University HealthSystem及芝加哥大学医学院任研究科学家。长期关注生物及医药板块发展形势，以英语为主要语言写作。现担任美柏医健资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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